第八章 天津-《民国恶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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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了北平得了诸多好处,所以她对远游很有理由地充满好感。火车“呜呜”地往前急蹿,她的心被这厮叫声扯得极细,好像音调再高一些,她的心就会随之立马断裂开。
她姨妈只告诉她让她好好陪着一位姓梁的先生,凡事服从他,回来之后说不定会送她到国外去见识见识。坐在包厢的沙发上,她冷不丁地浑身哆嗦了一下,这是一趟新奇刺激的旅行!
这边梁沫生接到董湫拍来的电报,说是请他于正午十一时左右前往火车站验货。匆匆瞟了一眼电报,他只有派自己的副官去接袁安淇。
近日姓严的那边似乎安分了许多,但一个近几年在河北一带发迹的姓顾的司令,竟然领兵北上,直打到距离闵县不远的宁县来了。
他的师座在去年他把闵县打下后就有几分乐不思蜀,占着几块小县城耀武扬威地做起土皇帝来,现在听了这么个大兵压境的消息,慌得马上把手下人召去开会。整日整日地开,最后也不知到底在说些什么。
梁沫生一听到“开会”二字,只能想到他年迈的师座躬着个老腰,背着手在大厅踱来踱去,不甚烦躁。
袁安淇下了火车,马上穿军装的人迎上来,把她请上了汽车。正襟危坐在车中,她不时拿眼瞟一下司机和前座的副官,两人都穿了一身深蓝的军服,剃了个小寸头,精神抖擞,双手搭在膝上,把嘴巴抿成一条紧闭的细线。
“袁小姐,梁团今天开会去了,恐怕不能陪您吃午饭了。房间已经给您收拾出来了,现在就带您回去。”
副官是个二十出头的结实小伙子,他原本估摸着接到的会是一个浓妆艳抹的成熟女郎,没想到却是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,跟他家里的妹妹差不多年纪。
“原来少爷团长好这口。”这是他见到袁安淇心里的第一反应。
到了梁公馆,却是栋两层楼的简宜房子,白色墙面风吹雨淋,变得灰扑扑的,还比不上她和白舒铭住的小白楼。
这栋房子当初梁沫生是找来暂时栖居的,他时刻准备着撤离,然后往北一直打下去。但他没料到他的师座就此停了步,赖在这里大有预备安度晚年的光景。他吓得不轻,但心里仍希望明天会迁走往北平城里轰,所以也就没想过要换房子。
副官把她带到卧房便退了出去,上来两个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丫鬟。丫鬟在一旁为她整理箱子里的衣服,袁安淇踱着步子打量房间。
楼外看来寒碜,屋内倒是装潢得金碧辉煌。这是一件长方形的屋子,正面一个红色丝绒高厚沙发,沙发下是玫瑰花的地毯,其软如棉,雪白的花瓣把深红沙发包裹起来。窗也是玫瑰花式的玻璃窗,雪白的帘子。靠墙一面摆了两套紫檀细花的架格,放着鲜花瓷瓶一类。
床不是铜的,是白漆的架子床,挂了鹅黄的夏布,袁安淇坐在床上,发现对面的衣柜有一面大立镜,正好照出来她此时百无聊赖的如花面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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