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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记得刚才在微弱的灯光下，小男孩额头上血迹遍布满脸。

    “头疼吗？来，姐姐给你包一下！”

    小男孩摇着脑袋拒绝，冷声道：“习惯了！”

    “习惯？”要是能看得清，就能看到林晓晓瞪着铜铃大的眼睛。

    小男孩没接她的话，只是继续很安静地坐着。

    林晓晓顿了下，继续说道：“就算是习惯也不行，血流多了会死的，来，赶紧的姐姐还是给你包一下。”因为她来的地方是冬天，她自然穿的也不少，说着她又开始扯自己的衣服。

    小男孩止住她手，用了一种很沧桑的语气说道：“这里死，是最不用惊讶的地方！”

    林晓晓瞪大眼睛，借着眼眸适应黑暗，瞪大眼睛看着这朦胧稚嫩的小脸。是的，还是这副五官都没完全长开的小脸蛋，可是他的神态，他的语调却与这五官一点不相衬。心里不住抽抽地痛，稚嫩的童音却说着苍老沉重的话题，这需要经历多少割心与恐惧的事情才这样？

    林晓晓摸了摸他的小手，很粗杂的手，比带茧更加糙，仿佛无数次受伤愈合再受伤再愈合的成果。

    林晓晓不理踩他的反抗，固定他的头，把拉下的的布块就往他头上缠：“别动啊，我不管你经历多少恐怖残忍的事情，你头还在流血，在这里这么久你都撑下来证明你并不想死，既然不想死，就不能轻易让自己身体出丁点事情。”

    小男孩这下没有挣扎了，只是安静地任由她捣鼓。

    林晓晓一边缠着头一边说道：“虽然没有很好的医疗设备，只是简单的包扎，可是能止血好比你什么都不理任由这宝贵的血流掉，你不知道吧？这些血液，对你这种正在长身体的小孩比什么都重要。你让它任意流掉，就是没流到让你死的境地，你也会浑身乏力，头晕眼花，要是这样，明天再训练你该怎么办？不是白白给人欺负的机会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说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小男孩还是不应她。

    简单地包好，因为光线不大好，她也看不清自己包的是否能让他止血了。

    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，“不管怎样，活得出去才是硬道理！只要活着，你才有机会看到你的家人，只要活着，你才能把外面的一些混蛋都收拾干净！”

    这时沉默的小男孩才抬起头来，小脑袋仰望着林晓晓，那双带着期盼的小眸子异常的闪亮，如果林晓晓没看错，应该就是闪烁着泪珠。因为强烈地隐忍着，它没有掉下，却给那双眼睛带来更坚定的神色。

    林晓晓心疼地把小男孩的揽住，“乖，你一定能回家的！”

    小男孩紧紧搂住着她，来这里两年多，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他能回家。

    他还能回家吗？

    看着和自己同一批进来的小孩一个个死去，他是花多少力气才挣扎到现在？他还能回家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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