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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秋儿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，没她想像中的那么糟糕，至少、、、

    阿水变了脸色，他自认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，如那日被郡主选中之时的也不在少数，没想到，他竭力忍住呕吐的冲动，下意识地看向苏秋儿，见她只是轻轻皱了眉头，居然还隐隐有笑意，脸上闪过惊惧。

    这样的场面她居然面不改色，这个女子的心肠该是硬到了什么样的地步？

    亦或者，她早已见怪不怪？

    阿水忍不住后退一步，紧握了袖中匕首，在关键时刻他若是撑不住，可在自己身上划上一刀，剧痛能让他保持清醒，不至于乱了方寸。

    他做不到苏秋儿那样泰山压顶面不改色，纵然狠下心肠也远远够不到郡主的程度，那么，只能对自己狠心。

    韵灵背对着他们，素色碎花的衣裙上沾满了血迹，这些自然不是她的，而是那些连日来送进她房间的奴才们的。

    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纤弱的背影上，她面上是孩童般的天真，就像悠悠白云，她本是很适合素淡的颜色，京中韵灵郡主的名声虽然不好，她的容貌却是人们不可不承认的数一数二。

    韵灵手中仍然拿着一只断掉的脚骨在那里拼接，唇边还挂着纯洁的笑容，恰如浴血的白莲花，清纯却被人狠心作践，陷入无边黑暗的泥淖，只让她觉得心像一根紧绷的弦，几乎将要扯断。

    “韵灵、、、”苏秋儿心中微酸地唤了一句，忍住流泪的冲动。

    韵灵回头，对她牵起依旧纯洁的笑：“丫头，你来了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”苏秋儿喉头一哽，再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她仰起头，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，纵然知道韵灵无甚大碍，但她现在的样子，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无法不动容。

    “到我这边来。”韵灵冲她一笑，向她招手。

    阿水站在苏秋儿身后，早已别过头去，不忍看下去。

    苏秋儿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，才在昏黄烛光中见到她手中的针线，针头还别在人骨坐的支架上，隐隐是一个凳子的形状。

    “我又找到了一种新的玩法，你看，”她像个孩子一样冲她举起那一条长长的苍白僵硬的手臂，“人的身体除了可以泡酒，骨头还能做椅子，皮肤还能制成光滑的纸张，写字画画都是极好的，只是这样好的皮子太难找了、、、”

    苏秋儿抿唇勉强冲她一笑：“是啊，不知下一张人皮画什么时候才能做成，不过好在有这些骨头，也不至于太无聊。”

    她必须赶快转开话题，否则以韵灵现在的神智，马上就会想到找人的面皮做纸画画了。

    她知道她不会动她，但她身后还有一个阿水，她可不能保证他是否能和她一样安全。

    韵灵冲她眯眼一笑，弯弯的月牙儿眼很是好看，像个讨到了糖吃的孩子一般：“本郡主也是这么想的，所以、、、”

    她瞥见她身后身影修长的阿水，眸中忽然凛冽，厉声道：“谁让你进来的！还不快滚！”

    阿水的背影一颤，然后是长长的静默，最后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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